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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风物||回望故乡 山之物

发布时间:2023-01-09 10:42:59 浏览次数: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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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桐子又叫麻风树,在故乡随处可见,好种易活,无论是干旱贫瘠的山坡,还是砂石堆积的沟坎,只要掉下一粒种子,或是插上一根枝条,它们都能茁壮成长,直到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小桐子的生长也和自然界的大多数植物一样,春华秋实。春天,一簇簇米粒大小的白花在嫩绿的新叶后躲躲藏藏,夏秋之际,一串串绿的黄的果实就缀满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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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乡上小学那几年,采摘小桐子的果实是我暑假的主要任务,我们称之为“打桐子”。

最初去打桐子是学校的要求。学校为了减轻家长的负担,要求每个学生秋季学期开学的时候交15斤晾干的小桐子种子,由学校负责交售给乡粮站,换取微薄的经费,保障班级的基本开支。

打桐子对于农村孩子来说,是一件容易的事。小桐子树长得不太高,且枝干柔韧性较好,即使随便攀爬踩踏在粗一点的树枝上,也没什么危险。因此,15斤桐籽的任务,孩子们轻轻松松也能独立完成。

盛夏,小桐子的果实由青绿变黄,就到了打桐子的时候了。小伙伴们相互邀约,一同前往。

找到一片桐子树林,各自选定一棵桐子树,或站在树下摘,或爬到树上采,还不时停下追逐打闹一番,树林里一派嘻嘻哈哈的欢乐。

黄澄澄的桐子装满篮子时,我们的衣服和头发也沾染上了桐子树乳白色的浆。这种浆汁染在衣服上是无法洗掉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有打桐子的专用“劳动服”。

桐子打回家,要堆在一起沤上一两天才去壳,这样会比较省力一些。去壳的时候,可以用木板或是鞋底踩轧,使外壳裂开,再轻轻一掰,就能取出桐籽来。但这要控制力度,用力过大,会直接把桐籽压烂。我倒是喜欢直接用手剥开金黄柔软的壳,一粒粒抠出黑亮的桐籽来,真真切切地体会那收获的喜悦。

剥出的桐籽要放在太阳下或是通风的地方尽快晾干,才能保持纯正的颜色和良好的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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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斤干桐籽的任务要不了几天就能轻松完成。小伙伴们打桐子的兴致也随着任务的结束而消失了。我却喜欢上了每天在桐子林里采摘和消夏的快乐。只要有时间,每天都会去采一篮桐子。桐子堆多了,母亲有空的时候,也会帮我剥壳和晾晒。暑假结束时,我的劳动服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黑褐色,但收回的桐籽除了交给学校的,总还能剩下不少,最多的一年,竟然有一百多斤。家人们去赶集的时候,顺便帮忙带去粮站交售,能换得一笔小小的零花钱。

前些天到乡下去,盘曲而下的公路两旁有不少小桐子树在干旱贫瘠的荒坡上兀自碧绿,米白的花朵旁,几串干瘪瘦小的黑色果实随风轻摆。我又想起了那些在桐子林里热闹或静默的夏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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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告诉我要到山上去找野花生的时候,我以为野花生像花生一样美味。

母亲背着背架,拿着镰刀。我自然也不甘落后,背上篮子,拿着镰刀。

母亲告诉我,野花生就长在村子背后小路旁,山坡上,完全野生,没有归属,也无人问津。

“喏,这就是野花生。”母亲指着一丛齐腰深的长着绿叶、细秆,开着黄花的植物说。

我知道它的,从路上走过时,曾无数次驻足观赏过它黄艳的花朵,也把玩过它在茎秆上密密吊垂的细小而饱满的“豆荚”。

“这也不是花生呀,能吃吗?”我问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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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摇摇头,为我解开了疑惑:“不能吃。听说粮站在收,我们采一些去试试。”

采野花生倒是简单。选择荚果饱满成熟的植株,用镰刀割下来,背回家晒干,待荚壳裂开,拿起茎秆在硬物上轻轻一磕,饱满光滑的浅棕色籽粒就自动脱落了。

野花生籽粒细小,但积少成多,我跟母亲没去几趟,居然也收到了一百来斤籽粒。

不知什么原因,那一大袋野花生籽一直堆在老屋的阁楼上,没有进入粮站,当然也就没能产生任何效益。

很多年后,当母亲和我们开始频繁出入医院和药房,我终于知道了野花生的另一个名字,这种被称为“决明子”的药材,用途十分广泛,它的确可以吃,但绝不是花生那样人人喜爱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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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可不是天上的神仙吃的桃,它只是故乡对哪怕在大漠石崖也能蓬勃生长的仙人掌的果实的爱称。

仙人掌顽强的生命力不光体现在能适应各种恶劣的自然条件和生长环境,也体现在它毫不吝惜贡献的花和果。

故乡的仙人掌大都长在人迹罕至的山崖和石壁上,凡是存留下来的,都有较长的树龄,高三五米、主干似碗口粗细的仙人掌树很常见。这样的仙人掌叶片大而厚实,其上的刺坚硬而锋利,让人望之却步,避而远之。

故乡阳光充足,气温偏高,仙人掌开花结果都相对较早。暮春时节,仙人掌的花开了。比鸡蛋略细长的绿色花托沿着叶片向阳一面的边缘,挨挨挤挤地长出来,不几天,花托的顶端就绽开了大朵大朵嫩黄或橘黄的花瓣,那美丽的花儿和温柔的颜色,似乎让仙人掌上的利刺都变得柔软了不少。

花谢了,花托继续吸收阳光雨露,不断成长,慢慢变得饱满圆润,长成一个个椭圆形的漂亮果子——仙桃。仙桃的顶端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底部连接叶片的地方收缩成一根细细的柄,果皮光滑,长有很多凸起的小窠,小窠上有一簇短绵毛或刺,直接用手触碰会发痒或被刺伤。成熟的仙桃果皮呈呈黄红色,也有紫红色,跟火龙果颜色相近的。果肉是晶莹的绿色,细腻多汁,只是中间有很多小籽。

第一次吃仙桃,大概是三年级的一个夏日,我跟爷爷到山上放牛。还没到晌午,带去的水就喝完了。我们口渴难耐,顶着灼灼烈日边看牛边寻找水源,突然,爷爷发现离我们不远的石壁上有一棵大仙人掌树,树上的仙桃都变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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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的指挥下,我爬上石壁,用木棍打下一堆仙桃。爷爷两手各拿一个小木棒,轻轻扒掉仙桃的皮,取出果肉给我。我们爷孙俩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还带了好些回家。仙桃那甜中微酸的滋味,让我回味了好久。

后来,听说邻居家的小孩因为一次吃仙桃太多而造成便结,引起了不小的麻烦,我便再没有吃过仙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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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宜种山药,也喜种山药。几乎每一家的田边地头,总能看到几株山药藤蔓攀爬其间。山药生长期长,春天种下,一般都要到冬天才能采挖,故而显得珍贵,一般都是杀年猪待客或过年过节才舍得端上桌。

不过,故乡四面环侍的大山蕴藏丰富,只要你不怕山高路陡,它的馈赠无处不在。野山药,便是极受人们欢迎的山中佳品。

野山药大多长在陡峻山坡的石头缝里,其叶和藤比家山药的略细小一些,山药的大小要看生长时间,当年生的肯定又细又短,如果碰上长了几年的,自然就粗壮一些。

土地大都在山上。地里的劳动结束后,二哥总喜欢偏离大道,从山坡的小路上绕回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半山通”。哪些位置能捡到鸡枞菌子,哪些路口有野兽野鸟出没,哪些地方长了山茅野菜,他都了如指掌。

挖野山药,当然也是二哥的拿手绝活。山药长了几年了,大概有几根,二哥一看藤蔓就知道。找到藤蔓根部的方向,用钢钎撬开四周的石块,再用尖锄沿着四周耐心挖掘,不一会儿,就能取出一根完整的山药来。

野山药产量不高,即使是长了好几年的藤蔓,也不见得能长出一根两三尺长的山药,但口感确实比家种的山药细腻软滑。

有一次,我闹着要跟二哥去挖野山药。

二哥带我到一片宜长野山药的石坡上,找了一棵野山药的藤教我辨别野山药的藤蔓后,便让我自己去找野山药。

我走了没多远,就在一块土坡上看到了几根野山药的藤。真好,居然没在石头旮旯里。我飞奔过去,用小锄头顺着根部小心翼翼地刨起土来。刨了很久,却连山药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再刨,再刨,终于有一根大拇指般粗细的白根露出来。我高兴极了,接着再刨再挖,终于把它从土里拽了出来。

当我跟二哥炫耀我挖到的野山药时,二哥哈哈大笑,说:“你挖这个哪是山药啊,这是黏粘粘,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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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

二哥拿过我挖的那根藤和他手中山药藤的一对比,我才发现,的确是不一样的。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野山药当然也是如此。

好在,现在市场上经常能看到经过无数次改良后的山药品种,口感都远远超过了野山药,只要想吃,唾手可得,一切,也就没有了遗憾。

 

写到这里,才发现,大山赠予我们的还有很多,贪吃狡猾的狐狸、憨厚老实的刺猬、机灵可爱的鹧鸪、酸酸甜甜的西西果……

时光无法倒流,大山已然成了回不去的远方。那么,就让它们继续鲜活在我的回忆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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