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不经意间走近的城楼，是四川最南端会理古城的北门城楼。

据载，明朝打下会理城后，在此设立了军政合一的管理机构会川守御千户所。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被授予建昌卫指挥使的元朝降将月鲁帖木尔拥兵作乱，攻占会理，黄土城被夷平。之后，朝廷派兵讨平叛乱，升会川守御千户所为会川卫，并于洪武三十年修筑卫城。

会理当时称会川，由守御所升格为卫，城池格局大不一样，比之过去土城要广大得多，而城墙在夯土的基础上被包砌以砖石，相应地牢固得多了。四座城门，惟有北门建了城楼，另外三座城门楼，直到明末崇祯年间才建成。

城池产生了，城楼自然也就伴生出来。当地官员在建楼时，也没有忘记向皇帝表忠心。你看，会理北门面向城外券洞上方匾额题曰“望帝”，表明当地官民北向帝都，忠于皇帝。面向城内的匾额题曰“永固北辰”。北辰即北极星。

这些城墙和城楼的产生，真能阻挡外敌的入侵吗？

坚固的会理城，在清咸丰十年（1860年）曾遭受一场兵燹。看来，再坚固的城墙也只是一种形式，它挡不住灾荒，挡不住瘟疫，挡不住战争的铁蹄。每一次战事发生，守的据城死守，攻的不要命进攻。很多时候，守的会与城共存亡，攻的会在伤亡殆尽时登上城去。

清朝皇帝吸取了明朝的教训，对于各地的城池，除对毁朽的城墙、楼阁进行修复外，未曾修筑新的城墙。

硝烟早已散去，许多古建筑和城墙也曾被毁掉，剩下的就显得更加珍贵。不是吗，比如这城楼，它分明是时间从明朝滑过来时留下的一条尾巴，人们总是想揪住这条尾巴寻找自己与历史的关系，总是想以此来看一眼遥远的600多年前的人文旧事。

城楼上设了一个茶馆，许多市民和游客都会到此品茗，我每次到了楼下都要登楼喝茶。有一日，掺水的服务员来得匆忙了，一不小心，茶壶里的滚水从远处射来，不偏不倚击中我端起茶碗的手，茶碗落地，我大叫一声。这一声叫唤，惊了四座客人，不知是否也惊到了这座古老的城楼！

(文：霁虹）